所以呢，他想說什麽，在拿她跟丫鬟比較嗎？

輕竹臉上蒙上了一層慍色。

“可我從來不用丫鬟，連通房丫鬟都沒有過。阿竹，你去過蕭府，應該知道這點我沒騙你。”蕭何對著銅鏡中的人兒定定的說道。

輕竹松了口氣，嗯了一聲。

他又道：“我也不習慣別人碰我，凡事都親力親為。至於挽發這種事，只有我的妻子能做。”

他情不自禁的表白，突然又覺突兀，似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談情說愛不大好。

輕竹將鏡中人的表情看在眼裏，笑著回了他一句，“早晚的事情，讓我提前練練手也不錯。”

很奇怪，她不是什麽細心的人，居然能通過鏡中一些細微的表情聯想到蕭何的心理過程，而且還是一瞬間的事情，輕竹覺得很不可思議。

其實，不止是戀人間的心有靈犀，也有她努力的成果。

她不想兩人雞同鴨講，便在酒樓裏除了看賬本，也看了些兵書文學，一方面能識字，另方面也可以跟進他的心。

蕭何再沒有了顧及，之前那點心裏的小別扭也隨著她這句話笑容，柔聲輕喚了一聲阿竹，松開她的手讓她繼續弄。

除了眼睛，還有很多地方可以觀察到蕭何的疲憊。

比如他此刻放在臺案上微抖的手，不知是書寫發布了多少條文征示才弄成這樣。

更多的是，心裏上的疲憊吧。

他曾經多累多忙，都會抽出時間去看她。

可這次三天都沒有去，是太忙，還是不敢見她？

時間有點慢，但捥了個昂昂玉立的發髻，輕竹滿意的朝鏡子打量幾眼，微彎下腰將頭靠在蕭何的肩頭上，似是小鳥停在港灣棲息一樣愜意。

“蕭何，你不用對我愧疚，你不是神仙，就算神仙也有辦不到的事情。那天是我說話的語氣太急了，但你知道的，我是太過依賴你了，可那不代表不能接受你的失敗，懂嗎？”

平日裏都是他哄她，如今能從小姑娘嘴裏聽到一番善解人意的話，他心臟像被雨點敲打著，叮叮咚咚，這些天如一灘死水般沈浸在茫茫無邊的大海的心靈，仿佛一下子被激活了過來。

蕭何大手一摟，邊將小姑娘勾坐到自己腿上，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，定定望著她，“你以為我是怕找不到小月，去你那丟了面子，才不敢去見你？”

輕竹不可否認的怔了怔。他這麽像神一般的男人，無論什麽問題都迎刃而解，這次恐怕真難倒他了。

“傻。”蕭何喟嘆了一聲，將人摁向懷中。

頭頂傳來他如夢似幻的磁性嗓音，“阿竹還是不夠了解我，沒什麽事比你更重要了，我怎麽可能是怕自己失敗，不敢去見你。

想到你在另一邊等得望穿秋水、心如刀割，我恨不得飛過去陪你。

我知道即使找不到，有我在，有我說一些好聽的話給阿竹聽，你也會好過一點。

哪怕面對你的不能接受，你的責備，我也不會離開阿竹，讓你一個人獨自承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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